第059章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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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可以嗎？
酒店房間裏, 白雅文的化妝工具、假發服裝一字排開，專業程度堪比劇組的化妝師。
她給自己和賈南準備了一對經典情侶形象的cos服飾。
賈南沒料到自己居然不全是苦力，還有角色！
他傻呵呵地帶好假發, 把配飾繁覆的勇者長袍、披風、長靴全都穿好, 撫摸著做工精美的道具重劍時, 才後知後覺地明白, 女朋友雖然這段時間沒怎麽理他，但卻早都在她生活中給他預留了最佳位置。
果然就是她了！這就是真愛啊！
穿上cos服, 人也中二起來的賈南對著鏡子中自己的勇者形象，自我感動得眼圈紅紅。
“我換好了。”他單手扶墻, 用一個帥氣的動作從洗手間出來，昂起下巴驕傲地看向光照過來的方向，等待女朋友的讚美，卻半天沒得到任何回應。
他回頭，只看到白雅文用星星眼圍著吳隨，幫他穿戴上各種裝備。
“你這身黑襯衫和西褲比我準備的那套好多了啊，就穿這個吧！”
“帶子，槍托……”
吳隨在順從地任由白雅文在他的黑襯衫上系上領帶，打上領帶固定架，然後一絲不茍地套上槍托, 穿好胸口約束帶和腰部繁覆的寬束帶, 把各種金屬帶扣一一系緊，戴上半指款皮手套，最後套上黑色長風衣。
吳隨在劇組換過各種服飾, 但身上被系約束帶這種搭配倒是第一次, 他深吸氣調整一下束帶的位置，問白雅文：“還有什麽嗎？”
白雅文被他半皺眉不經意調整衣服的動作擊中, 捂著心口回答：“還有假發，但你本來的發型比假發更好看，所以不需要了。只要戴上這個，可以嗎？”
一對黑色的貓耳。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吳隨弓下腰，讓白雅文給他戴好，再直起身。
白雅文捂著嘴，幾乎被他身上禁欲又色氣的無辜感帥到喜極而泣。
賈南在女友身後捏了捏拳頭，“不對吧，我們兩是魔法設定，憑什麽他還有槍？”
白雅文無語，“不是一個世界觀，不必強融。他是純原創角色，必須帥。”
賈南破碎地問：“那我呢？”
白雅文把目光從吳隨身上短暫移到自己男友身上，輕飄飄地翻個白眼，“呵。”
賈南捂著胸口，一邊想哭，一邊又有點受虐狂式地覺得自己和女朋友實在太配了。
但……因為對手是隨神，賈南憋回酸意，反正他雖敗猶榮，哼。
妝造完成，白雅文把吳隨推到鏡子前讓他自己看看。
吳隨勉強半睜開困倦中的眼睛，對著鏡子看一身冷淡灰黑色，眼中幽邃散漫的樣子——居然，一瞬間好像在鏡子裏看到何見辰一邊拽著手套的斜插口一邊對他調高了唇角。
吳隨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瘋了，他怎麽會幻想何見辰穿成這樣，還那樣看著自己。
他調整呼吸整理思緒，一定是因為犯困，加上錄節目回來之後就沒再見過何見辰的原因。
而且今天穿這一身黑搭配了那麽多金屬飾品，好像是有點還原了何見辰在他心裏的樣子。
吳隨對著鏡中自己，突然就有了角色信念感。
既然是原創角色，今天就來cos何見辰吧。
白雅文還給他精心準備了面罩，讓他完全不必擔心在漫展上被人認出來。
“應該有很多人來合影拍照，沒問題吧？”白雅文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歡迎。”吳隨模仿何見辰的神態，笑得滿不在乎。
吳隨整理好一切，幫著白雅文拖起拉桿箱準備正式出發，智力回籠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被坑了——
一開始說好的明明只是當苦力做搬運工而已，怎麽最後還是要出賣色相。
他回頭用眼刀剜了賈南一眼。
本來還挺享受自己這身扮相的賈南心虛地避開吳隨的刀刀眼，快步躲到了他的親親好女朋友身後。
但冤有頭債有主，吳隨認為這一切的源頭還得是李星爍，他是幫忙截下了他公司藝人的照片，才有了這個展開。
吳隨在電梯裏掏出手機，打開李星爍拉的群，悍然對李星爍發起群收款250元，附言：不能便宜了你。
但是時間實在太早了，群裏的頂流和各位大佬們都還沒起床，暫時沒人回覆他。
賈南小情侶帶著吳隨一起，拖著三個仿若塞了鉛塊一樣重的拉桿箱，排隊走攤主通道進會場。
他們在路上收到了不少白雅文相熟的其他攤主投來的艷羨的目光和驚嘆呼聲。
等他們抵達攤位，圍上來細看和求拍照的人就更多了。
白雅文首先在攤位前擺出一個牌子，上書“可以拍照，禁止觸摸”，然後對吳隨叮囑：“你就保持面無表情，無論玩手機還是睡覺都隨便。如果想搭理誰，你就半睡不醒地回看一眼，就非常OK了。我們攤位的氣運，就拜托大佬了！”
白雅文雙手合十。
賈南在白雅文身後做空氣叩拜，嘴型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在宿舍跪求吳隨的時候，賈南說他的白雅文的感情遭遇了危機，能不能挽回就靠隨神出手了。
吳隨看小情侶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標準動作和神情，覺得賈南之前的患得患失像個笑話。
漫展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攤主和展商工作人員在忙碌地布置和準備，吳隨輕松應對攤主們的拍照需求，之後幫著白雅文把攤位布置好。
他終於看到了最沈的箱子裏裝的東西……白雅文解釋為同人本的東西。
封面上畫著欲拒還迎的人物，整整齊齊地套著自封袋，在得到允許之後吳隨隨便拿起一本翻了翻。
……
他不久之後又顫抖著手把本子放了回去，感覺自己又長大了一些。
他閉上眼睛，試圖把剛才看到的東西從記憶裏揮散……
但是根本做不到啊！
那圖文並茂、姿勢大膽、細節具體、角度刁鉆、汁體橫流……精彩紛呈的內容，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會瞳孔地震，並且畢生難忘。
好直接！好震撼！
作為一名三次元現充，吳隨受到了二次元的強烈沖擊。
白雅文看吳隨楞在位置上不動，以為他是無聊，“你先去自己逛逛，開展前回來就可以了。”
吳隨裝作無事地起身，卻幾乎小步快跑般地離開了那些本子所在的位置。
漫展是在一個超過一萬平米的超闊超高無柱展覽館裏舉辦的。
碩大的空間裏擺滿了展位。
各式各樣的橫幅、海報，以及中式風格的四六八句順口溜對聯甚至錦旗都被攤主們亮起來，堪稱集人類語言大成之所在。其中不乏吳隨在自己微博評論區裏看過的句式——
【信女一生葷素搭配，作息平衡，所以我CP百年好合】
【愛是他們的，OOC屬於我】
【這輩子入了xx，算你倒了八輩子血黴】
……
個人攤位上琳瑯滿目的作品名，各大游戲廠商的展位上絢爛多姿的聲光電效果，營造出和娛樂圈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精神夢境世界。
吳隨平時的關註點不在這裏，所以沒有找到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然而他在往回走的時候，餘光掃過一個攤位，看到了眼熟的信息。他停步，退回到攤位前，湊近，把眼前有些礙事的被白雅文特意固定過的劉海微微撥開一點，看清楚了那個同人攤位上的本子名《不XX的xx不是好XX》，旁邊還列著篇目小標題——
01《不xx就不能離開的房間》
02《因為一次意外的xx竟然就xx了》
03《愛是xx》
04《非典型xx》
……
攤主特別用便利貼花體字標註：【何all本。何見辰中心。】
好多奇怪信息啊！吳隨快速地思考……
但完全思考不了！
如果是何見辰自己看到這場面會作何反應？吳隨有了主意。
他禮貌地指指本子，問攤主：“這個，就是那個何見辰嗎？”
攤主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對的對的，我們是影視向的。就是他演過所有角色集合的，咳，本子。”
本子。
吳隨一瞬間腦中又飄過什麽汁體、姿勢之類的奇怪畫面和字符……
“我要一本……不，兩本吧。”
吳隨帶著非常友善的攤主的兩套本子和特別贈送的一大堆周邊制品回到了白雅文的攤位。
很好奇以何見辰為中心的本子可能是什麽內容，但他經歷了二次元震撼的大腦還不太允許他的手給本子拆封。
手機就在此時震了一下。
【不肯藍：醒了？】
吳隨抽出手機，看到通知欄提示何見辰ID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手機直接砸在本子封面上。
屏幕亮起，鎖屏上是騰格裏沙漠中的巖柱，砸在本子封面上漫畫版何見辰的嘴唇上。
吳隨定定神回覆——
【天之餃子：嗯】
【不肯藍：你跟李星爍怎麽了？】
【不肯藍：今天在學校嗎？正好有空，我去找你。】
【天之餃子：別來。我不在。】
不想何見辰誤會，吳隨振作起來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天之餃子：（前置無修自拍照）在忙。】
【不肯藍：漫展？你們公司還開展這個業務了？】
【天之餃子：給室友幫忙。】
【天之餃子：一言難盡，總之是李星爍欠我的。】
漫展的入場時間到了，幾乎是一瞬間，吳隨的手機信號就變得極其微弱。
在連續發了多條信息都顯示紅圈未發送之後，他鎖屏不再和信號做對抗。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由遠及近的，仿佛洪水蜂擁而來的轟鳴聲，甚至恍惚間感覺場館的地面都隨之微微震顫。
他身旁，白雅文拍了拍臉頰自我打氣：“打起精神，是場硬仗！”
再回頭，就親眼目睹了以洪水之勢，向各個攤位飛奔而來的觀眾。
白雅文的攤位前，幾個呼吸之間就排了幾十米長的隊伍，面對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和期待的雙眼，吳隨的喉嚨緊張地滾了滾。
“你們以前在漫展，也是這樣嗎？”他小聲問白雅文。
“是這樣倒沒錯……但，我的攤位是冷圈冷門北極圈級別的那種……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白雅文目瞪口呆。
接下來攤位上三個人的記憶就有些淩亂且破碎了。
吳隨只記得他重覆著機械性的動作——擡頭、合影、遞出本子、握手，眼前閃過一張張不同的面孔，或狂喜亂舞或小鹿亂撞或面紅耳赤或捂嘴跺腳小碎步離開。
等再回神，他們攤位上已經不剩下什麽東西。甚至連白雅文最早放在攤位上用來寫“可以拍照，禁止觸摸”的牌子都被人討走，並且依舊不斷地有人過來詢問還有餘本嗎，沒有的話那還可以拍照嗎……
白雅文整理著空箱子和記賬本，看了看手機時間，整個人如夢似幻，“完全沒想到……從開始到現在，也才過去兩個小時……”
賈南得瑟不已，“怎麽樣，有隨神保駕護航，就算是你CP冷到北極圈也能提前完售。”
“……攤位上那些本子，你看過嗎？”吳隨淡淡問他。
賈南和吳隨交換了一個只有真正開眼界並且見過世面的人才能理解的眼神，“……看過。”
“那你就該明白，完售只能是因為……”吳隨閉上眼睛，“愛。”
又有人走到攤位前，白雅文低著頭把空紙箱踩扁，頭也沒擡地說：“對不起，本子和制品都完售了，不過可以拍照哦。”
來人聲音帶著笑意：“好，那我就拍個照吧，可以嗎，吳隨？”
吳隨賈南白雅文三人聞聲擡頭，一位白發白襯衫白口罩的騷氣帥哥站在他們面前，微微俯下身撐在攤位的桌面上，看著蹲在地上的吳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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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南沒料到自己居然不全是苦力，還有角色！
他傻呵呵地帶好假發, 把配飾繁覆的勇者長袍、披風、長靴全都穿好, 撫摸著做工精美的道具重劍時, 才後知後覺地明白, 女朋友雖然這段時間沒怎麽理他，但卻早都在她生活中給他預留了最佳位置。
果然就是她了！這就是真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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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好了。”他單手扶墻, 用一個帥氣的動作從洗手間出來，昂起下巴驕傲地看向光照過來的方向，等待女朋友的讚美，卻半天沒得到任何回應。
他回頭，只看到白雅文用星星眼圍著吳隨，幫他穿戴上各種裝備。
“你這身黑襯衫和西褲比我準備的那套好多了啊，就穿這個吧！”
“帶子，槍托……”
吳隨在順從地任由白雅文在他的黑襯衫上系上領帶，打上領帶固定架，然後一絲不茍地套上槍托, 穿好胸口約束帶和腰部繁覆的寬束帶, 把各種金屬帶扣一一系緊，戴上半指款皮手套，最後套上黑色長風衣。
吳隨在劇組換過各種服飾, 但身上被系約束帶這種搭配倒是第一次, 他深吸氣調整一下束帶的位置，問白雅文：“還有什麽嗎？”
白雅文被他半皺眉不經意調整衣服的動作擊中, 捂著心口回答：“還有假發，但你本來的發型比假發更好看，所以不需要了。只要戴上這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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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吳隨弓下腰，讓白雅文給他戴好，再直起身。
白雅文捂著嘴，幾乎被他身上禁欲又色氣的無辜感帥到喜極而泣。
賈南在女友身後捏了捏拳頭，“不對吧，我們兩是魔法設定，憑什麽他還有槍？”
白雅文無語，“不是一個世界觀，不必強融。他是純原創角色，必須帥。”
賈南破碎地問：“那我呢？”
白雅文把目光從吳隨身上短暫移到自己男友身上，輕飄飄地翻個白眼，“呵。”
賈南捂著胸口，一邊想哭，一邊又有點受虐狂式地覺得自己和女朋友實在太配了。
但……因為對手是隨神，賈南憋回酸意，反正他雖敗猶榮，哼。
妝造完成，白雅文把吳隨推到鏡子前讓他自己看看。
吳隨勉強半睜開困倦中的眼睛，對著鏡子看一身冷淡灰黑色，眼中幽邃散漫的樣子——居然，一瞬間好像在鏡子裏看到何見辰一邊拽著手套的斜插口一邊對他調高了唇角。
吳隨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瘋了，他怎麽會幻想何見辰穿成這樣，還那樣看著自己。
他調整呼吸整理思緒，一定是因為犯困，加上錄節目回來之後就沒再見過何見辰的原因。
而且今天穿這一身黑搭配了那麽多金屬飾品，好像是有點還原了何見辰在他心裏的樣子。
吳隨對著鏡中自己，突然就有了角色信念感。
既然是原創角色，今天就來cos何見辰吧。
白雅文還給他精心準備了面罩，讓他完全不必擔心在漫展上被人認出來。
“應該有很多人來合影拍照，沒問題吧？”白雅文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歡迎。”吳隨模仿何見辰的神態，笑得滿不在乎。
吳隨整理好一切，幫著白雅文拖起拉桿箱準備正式出發，智力回籠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被坑了——
一開始說好的明明只是當苦力做搬運工而已，怎麽最後還是要出賣色相。
他回頭用眼刀剜了賈南一眼。
本來還挺享受自己這身扮相的賈南心虛地避開吳隨的刀刀眼，快步躲到了他的親親好女朋友身後。
但冤有頭債有主，吳隨認為這一切的源頭還得是李星爍，他是幫忙截下了他公司藝人的照片，才有了這個展開。
吳隨在電梯裏掏出手機，打開李星爍拉的群，悍然對李星爍發起群收款250元，附言：不能便宜了你。
但是時間實在太早了，群裏的頂流和各位大佬們都還沒起床，暫時沒人回覆他。
賈南小情侶帶著吳隨一起，拖著三個仿若塞了鉛塊一樣重的拉桿箱，排隊走攤主通道進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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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抵達攤位，圍上來細看和求拍照的人就更多了。
白雅文首先在攤位前擺出一個牌子，上書“可以拍照，禁止觸摸”，然後對吳隨叮囑：“你就保持面無表情，無論玩手機還是睡覺都隨便。如果想搭理誰，你就半睡不醒地回看一眼，就非常OK了。我們攤位的氣運，就拜托大佬了！”
白雅文雙手合十。
賈南在白雅文身後做空氣叩拜，嘴型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在宿舍跪求吳隨的時候，賈南說他的白雅文的感情遭遇了危機，能不能挽回就靠隨神出手了。
吳隨看小情侶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標準動作和神情，覺得賈南之前的患得患失像個笑話。
漫展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攤主和展商工作人員在忙碌地布置和準備，吳隨輕松應對攤主們的拍照需求，之後幫著白雅文把攤位布置好。
他終於看到了最沈的箱子裏裝的東西……白雅文解釋為同人本的東西。
封面上畫著欲拒還迎的人物，整整齊齊地套著自封袋，在得到允許之後吳隨隨便拿起一本翻了翻。
……
他不久之後又顫抖著手把本子放了回去，感覺自己又長大了一些。
他閉上眼睛，試圖把剛才看到的東西從記憶裏揮散……
但是根本做不到啊！
那圖文並茂、姿勢大膽、細節具體、角度刁鉆、汁體橫流……精彩紛呈的內容，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會瞳孔地震，並且畢生難忘。
好直接！好震撼！
作為一名三次元現充，吳隨受到了二次元的強烈沖擊。
白雅文看吳隨楞在位置上不動，以為他是無聊，“你先去自己逛逛，開展前回來就可以了。”
吳隨裝作無事地起身，卻幾乎小步快跑般地離開了那些本子所在的位置。
漫展是在一個超過一萬平米的超闊超高無柱展覽館裏舉辦的。
碩大的空間裏擺滿了展位。
各式各樣的橫幅、海報，以及中式風格的四六八句順口溜對聯甚至錦旗都被攤主們亮起來，堪稱集人類語言大成之所在。其中不乏吳隨在自己微博評論區裏看過的句式——
【信女一生葷素搭配，作息平衡，所以我CP百年好合】
【愛是他們的，OOC屬於我】
【這輩子入了xx，算你倒了八輩子血黴】
……
個人攤位上琳瑯滿目的作品名，各大游戲廠商的展位上絢爛多姿的聲光電效果，營造出和娛樂圈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精神夢境世界。
吳隨平時的關註點不在這裏，所以沒有找到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然而他在往回走的時候，餘光掃過一個攤位，看到了眼熟的信息。他停步，退回到攤位前，湊近，把眼前有些礙事的被白雅文特意固定過的劉海微微撥開一點，看清楚了那個同人攤位上的本子名《不XX的xx不是好XX》，旁邊還列著篇目小標題——
01《不xx就不能離開的房間》
02《因為一次意外的xx竟然就xx了》
03《愛是xx》
04《非典型xx》
……
攤主特別用便利貼花體字標註：【何all本。何見辰中心。】
好多奇怪信息啊！吳隨快速地思考……
但完全思考不了！
如果是何見辰自己看到這場面會作何反應？吳隨有了主意。
他禮貌地指指本子，問攤主：“這個，就是那個何見辰嗎？”
攤主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對的對的，我們是影視向的。就是他演過所有角色集合的，咳，本子。”
本子。
吳隨一瞬間腦中又飄過什麽汁體、姿勢之類的奇怪畫面和字符……
“我要一本……不，兩本吧。”
吳隨帶著非常友善的攤主的兩套本子和特別贈送的一大堆周邊制品回到了白雅文的攤位。
很好奇以何見辰為中心的本子可能是什麽內容，但他經歷了二次元震撼的大腦還不太允許他的手給本子拆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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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藍：醒了？】
吳隨抽出手機，看到通知欄提示何見辰ID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手機直接砸在本子封面上。
屏幕亮起，鎖屏上是騰格裏沙漠中的巖柱，砸在本子封面上漫畫版何見辰的嘴唇上。
吳隨定定神回覆——
【天之餃子：嗯】
【不肯藍：你跟李星爍怎麽了？】
【不肯藍：今天在學校嗎？正好有空，我去找你。】
【天之餃子：別來。我不在。】
不想何見辰誤會，吳隨振作起來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天之餃子：（前置無修自拍照）在忙。】
【不肯藍：漫展？你們公司還開展這個業務了？】
【天之餃子：給室友幫忙。】
【天之餃子：一言難盡，總之是李星爍欠我的。】
漫展的入場時間到了，幾乎是一瞬間，吳隨的手機信號就變得極其微弱。
在連續發了多條信息都顯示紅圈未發送之後，他鎖屏不再和信號做對抗。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由遠及近的，仿佛洪水蜂擁而來的轟鳴聲，甚至恍惚間感覺場館的地面都隨之微微震顫。
他身旁，白雅文拍了拍臉頰自我打氣：“打起精神，是場硬仗！”
再回頭，就親眼目睹了以洪水之勢，向各個攤位飛奔而來的觀眾。
白雅文的攤位前，幾個呼吸之間就排了幾十米長的隊伍，面對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和期待的雙眼，吳隨的喉嚨緊張地滾了滾。
“你們以前在漫展，也是這樣嗎？”他小聲問白雅文。
“是這樣倒沒錯……但，我的攤位是冷圈冷門北極圈級別的那種……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白雅文目瞪口呆。
接下來攤位上三個人的記憶就有些淩亂且破碎了。
吳隨只記得他重覆著機械性的動作——擡頭、合影、遞出本子、握手，眼前閃過一張張不同的面孔，或狂喜亂舞或小鹿亂撞或面紅耳赤或捂嘴跺腳小碎步離開。
等再回神，他們攤位上已經不剩下什麽東西。甚至連白雅文最早放在攤位上用來寫“可以拍照，禁止觸摸”的牌子都被人討走，並且依舊不斷地有人過來詢問還有餘本嗎，沒有的話那還可以拍照嗎……
白雅文整理著空箱子和記賬本，看了看手機時間，整個人如夢似幻，“完全沒想到……從開始到現在，也才過去兩個小時……”
賈南得瑟不已，“怎麽樣，有隨神保駕護航，就算是你CP冷到北極圈也能提前完售。”
“……攤位上那些本子，你看過嗎？”吳隨淡淡問他。
賈南和吳隨交換了一個只有真正開眼界並且見過世面的人才能理解的眼神，“……看過。”
“那你就該明白，完售只能是因為……”吳隨閉上眼睛，“愛。”
又有人走到攤位前，白雅文低著頭把空紙箱踩扁，頭也沒擡地說：“對不起，本子和制品都完售了，不過可以拍照哦。”
來人聲音帶著笑意：“好，那我就拍個照吧，可以嗎，吳隨？”
吳隨賈南白雅文三人聞聲擡頭，一位白發白襯衫白口罩的騷氣帥哥站在他們面前，微微俯下身撐在攤位的桌面上，看著蹲在地上的吳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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